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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

白俄羅斯會成為吸收最多車諾比輻射的國家,黑雨扮演極重要角色。

1986年核電廠爆炸後,為避免輻射塵飄往蘇聯地段最精華、人口最稠密的莫斯科,俄羅斯軍隊飛行至輻射雲上空,投射裝有碘化銀的砲彈,製造人工雨。70%輻射塵降落在核電廠東北方的白俄羅斯,犧牲該國22%土地,尤其東部的戈梅爾(Gomel)和莫基列夫(Mogilev)兩區汙染最嚴重。

老家已被剷平的阿勒賽望著天空、回憶當時情景:「我在菜園工作,晴朗得很,但風很大,像波浪般襲捲四周的灰塵1小時。不久後下雨了,水滴居然黑壓壓一片。」

俄羅斯矢口否認利用人造雨控制車諾比災情,然而,幾位蘇聯飛行員已出面證實自己曾因進行人造雨任務而獲頒蘇聯勳章。

車諾比核災的白俄羅斯災區較為封閉,不如普里匹特(Pripyat)等烏克蘭災區小鎮開放包團遊覽。官方災區邊界設有禁止進入牌,一旦闖入,可判罰10至50罰金單位(依據2015年1月標準,一單位為18萬白俄盧布),罰金最高達630美元、18990新台幣。官方災區每年只於復活節隔周一、二開放,以供緬懷。

清理人

「清理人(Liquidator)」一詞在車諾比事件後誕生。

爆炸後的車諾比核電廠周遭亟需搶救。車諾比醫師組織(Physicians of Chernobyl)統計,至少有83萬人投入搜救與清理團隊,協助滅火、緊急醫療、清除放射性汙染物、疏散居民、撲殺家畜等工作。蘇聯官方名列的「清理人」則有60萬名,獲頒藍色獎章及勳章。

多數清理人為義務性質,缺乏任何輻射防護裝備,暴露於10毫西弗至1西弗的高輻射劑量中徒手進行作業,不知其危險。有些人在完成強制性工作後,自願延長清理時間;有些以烈酒賄賂官員,換來病假或獎章。

蘇聯官方統計,同年有31名清理人死亡,其中28人死於高輻射劑量。2010年,紐約科學院(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一本著作估計,直至2005年,過世的清理人有11至12多萬名。

若能活到退休,白俄清理人享有5%以上退休津貼福利。然而許多清理人直到退休,才發現廿多年前登記的文件已從公家機關離奇失蹤。

直到今日,仍有一批人必須進出車諾比災區,建造封存反應爐的石棺。

蟄居

白俄羅斯居民撤離後,災區一片荒煙漫草。久違的野生動物開始出現。

野狼、河狸、棕熊、山貓、老鷹,甚至瀕臨絕種的歐洲野牛、普氏野馬都顯現蹤跡。白俄劃設生態保護區,禁止狩獵。

白俄國鳥白鸛在電線桿頂端築巢,俯瞰一片色彩斑斕的野花叢──藍色矢車菊、紫色柳葉菜、白鈴蘭、金鳳花、綠幸運草、藍亞麻、紅花楸漿果等──構成一幅生氣蓬勃的圖畫。

然而,每種生物的抵抗力與健康程度尚待觀察。一份研究報告指出,災區內生物多樣性正在持續減低;針對家燕的觀察,發現災區內的繁殖成功率及年存活率較災區外低,家燕返巢的情形也較災區外低12%。

回到災區離群索居的老居民,則面臨與野生動物共存的風險。譬如遊蕩在屋外的狼群,不僅偷吃作物,也攻擊人類。

1986.04.26

1986年4月26日星期六,凌晨1時23分,位於烏克蘭北方、與白俄羅斯邊境交界的車諾比核電廠4號反應爐爆炸,釀成大火並釋放近2億居里放射性同位素進入大氣層。為避免社會恐慌,蘇聯政府隱匿災情2天。

2000公里外,歐、亞數十國都察覺數值異常的高輻射劑量。瑞典起而調查輻射塵源頭,線索連至車諾比,但蘇聯不予證實。直至今日,法國仍有零星抗議譴責政府當年隱匿法國受汙染事實,以「輻射塵停在義大利國界」誤導民眾,採取比鄰國更寬鬆的蔬果管制,遺留後患。

35萬白俄、烏克蘭、俄羅斯居民被驅離家園時,83萬人被迫前仆後繼進入災區救援。因車諾比死亡者估計至少9000人。今日,無數國民與新生兒仍受殘疾所苦。由於核災相關資訊、數據仍未透明,受衝擊人數難以估計。醫師透露,官方禁止診斷癌症時與車諾比產生連結。國際組織欲進入受災國協助重建,亦不受政府支持。

白俄普里匹特河畔這座紀念碑上,寫著「記住這些被遺棄的村莊」:40個村名。每年災區開放日,1986年被迫遷的居民重返舊家原址,坐在親人墳墓旁野餐。